三无马甲

你可别信我

我杀我自己

我无聊,我没趣,我半夜发批疯

电影刺客信条AU


同步失败的感觉像溺亡的过程。从教堂的塔尖上一跃而下,海尔森没有如预期一般地坠入干草堆中。他视野中无尽的画面连接和扭曲着向上飞行,直到变成光怪陆离的色块。这是一次无止境的加速运动,空气变得沉重起来,沉重到要压瘪他肺叶里每个气泡。

他的意识正被剥离出躯壳,向着色彩通道另一头的亮光处飞去。那光线越发清晰,随着水波状的干扰粼粼隐现。

大概过了半个世纪,海尔森才意识到那恼人的,不停歇的气泡来自于他自己。空气变重的理由被找到了,是因为气体分子间距变小成为液态,所以才让他感到溺水一样的窒息。但他还没来得及确认自己的新发现,就被像一头死尸一样打捞了起来,继而通过一系列流水作业换上了干燥柔软的白色衣物。两个带着防爆头盔的安保人员架着他经过长长的走廊,把他安置在一间有着巨大落地玻璃幕墙的房间里。

海尔森在一片昏暗中静静地躺着,他的记忆和对四肢的控制一样在慢慢恢复。首先他想起的是一个金发男人,他悄无声息地在装潢精美的房间里流着血,蓝色的眼睛因为夕阳和死亡的阴翳,变成风雨欲来的东印度洋。温暖的血液和一条狼牙项链从他的手中垂落下来,滴嗒,滴嗒。然后他听到一个孩子稚嫩急促的喘息声,在沉默肮脏的小巷里被无限放大,天在下雨,就像之前无数个日夜一样,雨水逆着奔跑的方向飞起,顺着无法抗拒的引力落下,滴嗒,滴嗒。接着那声音更近了些,黄色腥臭的液体落在地板上,伴随着几个男人的哀嚎,他们请求海尔森的一点点慈悲,好使自己的天灵盖暂时逃脱被子弹掀翻的既定命运。他们对死亡的恐惧战胜了身体对肌肉的控制,以致失禁的尿液混杂着脑浆和鲜血一起弄脏了地板。再后来,海尔森想起了那管推进自己静脉的药剂,在几个男人奸杀修女后,他找到并以不太整洁的方式处决了他们,但最终,死亡也以冰冷嘴唇温柔地眷顾他。海尔森在黑暗中安静地躺着,输液滴壶的液面和他一样保持着动态的永恒,滴嗒,滴嗒。

他渐渐能分辨出柔软的枕头和床的边界。也就是在此时,海尔森听到从房间的另一边传来轻响。野生动物般的直觉使他的背脊在瞬间绷紧,然后骨骼和肌肉又遵从主人的旨意假意做出一副浑然不觉的沉睡样子来。

另外一个人的呼吸被刻意收敛了,但在视觉减弱的前提下变得纤毫毕现。海尔森背对着来人,蜷缩的四肢暗暗着力,等待对方动手。但来人只是静静在他背后站了一会,就悄悄离开了,像来时一样。

等到那几不可闻的脚步声消失,海尔森一翻身坐了起来,全无半小时前在水疗室里口吐白沫四肢痉挛的样子,他在枕头旁找到了深夜访客的礼物--一支鸟类的羽毛。

他捏着那支蛋白造物躺回去,很轻易地确认了访客身份:Dr.Kenway。不,不是那个白人小老头,而是看起来完全不像他儿子的小肯威。他有着偏深的肤色和褐色的眼睛,并完美复刻了一至两个世纪以前的保留地居民长相--如果真有历史学家感兴趣并且对其进行严谨考察的话--总之海尔森保留初见的刻板印象。当肯威穿上白色的实验服时,则好像一头森林熊把自己挤进高定西装三件套一样,而他穿着实验服在一群实验对象间穿行并低声询问的样子,则像高定西装熊闯入了社交舞会并且开始试图跳舞。该类比不仅明嘲他不符合高级知识分子形象的雄壮肱二头肌、胸大肌和背阔肌,还暗讽了肯威为人做事时不谙世事的粗蠢劲头。海尔森对这个比喻非常满意。

“今天的主食是牛肉和鸡肉,不过我强烈建议您不要再盯着康纳的屁股看了,出于最基本的人道主义,厨房并不会去烹饪人肉。”

哦,法国人。海尔森分了一点心去注意到这个鼻梁横了一道疤的小个子,他和他的三个兄弟矮得如出一辙,如果刻薄是英国人的天性,那么矮也许刻进了法国人的DNA。海尔森握着木刀叉,阴沉地看着他们,直到肯威博士叫了他的名字。“海尔森?”他以一种公事公办的平缓语气说道,“如果你已经吃完午饭的话,请来一下我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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